顾长歌

未及今夜忽逢君

风华【无差,修改版】


……………………………………

守一川风华,待故人还家。

 

(十四)彼岸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中,叫醒床上仍在睡着的人。

“阿简,说好我今日若起晚了你便叫我,怎的说话不算数?”展昭翻了个身子,习惯性地去摸身边,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空铺。

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被褥已叠的整整齐齐。展昭赶忙起身穿衣,心里却又在埋怨赵简,又这般不知道休养的跑出去。他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披风,却捞了个空。

“今日竟记得着披风了?”展昭挠了挠头,抬步出去寻人。

 

“公孙先生,可曾见过阿简?”展昭见公孙策执了算盘朝自己走来,便向他打听那人去向。

“阿简?哪个阿简?”公孙策脚步一顿,并不抬头看他,“你伤还没好,还不回去休息。”

“伤?”这回轮到展昭愣住,“我何时受伤了?阿简昨天才给我做的鱼粥当夜宵。若是有伤,他怎会允许?”

“阿简到底是谁?我们开封府有这人么?”公孙策执起展昭的手来,搭上他的脉,“总算平稳了。展护卫莫不是做了什么梦?你昨日可还受伤未醒呢。”

展昭呆立在原地,未醒?自己分明从影那里接了阿简回来,还在落霞山下圆了旧约。

“先生不记得阿简了?”展昭不死心的又问――必是公孙先生和阿简一道,要闹我。“我带回来的阿简啊,襄阳王的世子,赵简啊。”

“展护卫要是能带人回开封府,我和大人倒是能安心了。”公孙策只是低头看着算盘低沉道上一句,“展护卫,你必是被梦魇住了。”

“襄阳王的世子已被和他一道赐死,况且,世子也不叫赵简啊。”公孙策皱眉思量片刻,方才缓缓道,“襄阳王是有一子,名赵简。但是此子十四岁那年,便染了城中时疫,不治而亡。”

 

 阿简死了?

 死在了十四岁?

 那我去接的是谁?那与我还家的是谁?

 我十六岁时救的是谁?忘归又是谁?

 我的阿简,我的王上,早就死在了十年前?!

展昭看向公孙策,眼中尽是茫然,“不,这里才是梦,这里才是梦。”他的身子又一次摇晃,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便昏过去吧,便再回到睡梦中吧。再次醒来时,必是能回到现实的。

阿简,若我今日因为被梦境所困而起晚了,你莫要怪我,也不许免了我的小鱼干。

阿简,你为何还不唤醒我,这梦这般可怕,你舍得留我一个么?

 

“臭猫!”白玉堂一把扶住展昭,“你伤没好就别出来瞎跑!”

展昭听见白玉堂的声音,抓回几分清明来,他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腕,直直的盯着他,“你还记不记得,陈州那晚追我出去,看见了我和谁会面?”

“陈州?”白玉堂扭头想了想,“陈州不就你和你那个老相好么。”

“我问你是谁!”展昭手上的力气几乎控制不住,声音里更是多了几分颤抖。

“就……唔……白菊花啊。”白玉堂扯了扯自己的手腕,“你这臭猫是要废了我这条胳膊么!”

“你也不记得忘归了?那冲霄楼呢,你也不记得了?”

“冲霄楼?我去了啊。要不是你我大概就死在里面了吧。”

公孙策从一旁走上来,“展护卫莫不是忘了,自己刺了襄阳王一剑,方才闯进去。”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先生,”展昭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声音,“我想见皇上。”

 

 “皇上,君无戏言?”

 “自然。”

 “皇上可曾有过个王弟名赵简?”

 “确有。”

 “他是不是襄阳王世子?”

 “……简弟天资聪颖,曾经册封过世子。只是可惜……十四岁时,被那一场疫病,夺了性命。”

 “微臣斗胆再问皇上,可有私卫名影?”展昭仍是不死心,牢牢盯着那龙椅上人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一个在所有人生命里都出现过的人,如今只有自己记得!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任何人都好,他便会知道,是所有人在联合起来,在骗自己。

可龙椅上的人笑的一脸坦然,“展护卫,若换一个人来问,只怕此时已经被拿下了。私卫朕的确有,只是无一人名唤影,若是展护卫不信,朕尽可以让你去查腰牌。”赵祯顿上片刻,“朕倒是希望你去查,这样朕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你从包爱卿那里调进宫里了。”

 展昭立在御案前,再说不出一句话。

 

一切,竟都只是一场梦?

前世,今生。蹇宾,赵简。

竟都只是一场梦!

他连该有的礼数都尽数忘了,只恍惚的向外走去。

 

金殿里,包拯从暗处走出来,向着皇帝深深一揖,“此事有损皇上信誉,若非展护卫那夜知晓结果后便浑浑噩噩数日,臣……”

赵祯只是摆了摆手,“朕帮忙,不止因为你所求。”他轻叹一声,方才继续说下去,“若要他相信,不是只有朕的只言片语就够的。若再需帮忙,爱卿尽管来找朕。”

包拯方要谢恩,却听见赵祯语气郑重的一句嘱托,“朕替王弟,将展护卫交给你了。”

 

“我此生第一次开口求你,只为一死。斩草不必留根。”赵简跪在御前,叩拜下去,“为君者,不该迟疑,更不能优柔寡断。”

“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想过,若你死了,他会如何?”

赵简只是笑起来,“他不是臣弟要寻的人,不过是臣弟的一个旧友。冲霄楼前更已割袍断义。他也好,所有人也罢,早晚都会忘记襄阳王世子,忘记赵简的。”

“你当真不后悔放弃了生路?”

“求皇兄成全。”我自该回我的归处,他自当有他的担当,我们两人,总要有人做出抉择。

 

“既然旧友,你又何必留书于朕。若是放不下,又何必一心求死。”赵祯看了看放在锦盒中的一方信笺,“你说早晚会忘,却不知这‘早晚’要耗尽大家多久的时间。”

“皇上,一切都按公子和您所说打点好了。”一个宫人上殿来,低声回报着赵祯。

“他呢?”

“已离了皇宫。”

“真不知朕当年将影派给简弟,是对是错了。”赵祯又看了那锦盒两眼,抬手递给身前的宫人,“去烧了吧。”

火苗舔舐,纸张一寸寸化为灰烬。

尚未燃尽的白宣上,几个字迹依稀可辨:

一切,莫让他知

 

你不是他,可我依然舍不得你为我心疼。

所以,拜托了,诸位。

赵简,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

小齐,欠你的盛世,我还了。

展昭,七年的情谊,忘了吧。

这一世的奈何桥,我不会再等你了。

这一生的孟婆汤,我会尽数饮尽的。

下一世,不要再见了。

 

无名寺里,今日一反常态的没有响起钟声。东南隔间里的两盏长明灯,仍静静地燃着。

千里外的古刹里,主持拿起剃刀,“公子原本尘缘未了,当真要在此落发?”

他看着面前笑容慈祥的大佛,“我怀着不可说的秘密,当替人守口如瓶。佛既渡世人,便也请渡我一程。”

青丝落下,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场荒唐,一场梦。从来无聚,何谈散。

 风华无存,故人逝。青山依旧,不还家。

 …………………be  end……………………………

认真说,这么放文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想一下子把存稿放完,但是因为自己看文,所以知道情节连贯性下那种通体舒畅和中途被卡抓心挠肺的感觉,因为风华算不得完全的新文,所以在除夕大放血一次也没什么,这几篇下来,一万是有了的,我码了四五天,放出来一天看完,挺好的。最重要的,我真的希望把be留在旧岁,这样新的一年,他们就都会是he了。

所以除夕没有别的贺文了,但是春节,会有的。(今晚还有一更……)

说明:

1.原文已锁,因为补充了不少东西,部分情节打散重来了,所以大家看新的就好

2.不喜请点×,道系写文

3.tag遵照从前的,因为文里很多东西算私设了,就按我自己的想法打tag了

4.我的文里绝对不拆,即其他人和他们都是朋友、兄弟(读作zhugong)

评论(22)

热度(4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