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

未及今夜忽逢君

风华【无差,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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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川风华,待故人还家。

 

(十三)聚散

 

大宋仁宗在位期间,曾有襄阳王一案,轰动全国。皇帝虽仁,然惩处奸佞并不手软,一道旨下,昔日襄阳王一派尽数散去,或被流放或贬为庶人永不征用;而襄阳王府上下也依着远近亲疏,或死或奴,再无昔日门庭若市之景。襄阳王与其子,毒酒入腹,魂归地府,以警天下。

 

旧日种种散去,朝堂权贵变化,落霞山上无名寺中的香火却为从断过,一如往时,一如未来。

只是落霞山脚下,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来得人家姓展,和大名鼎鼎的南侠算个本家。这一户统共也就两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常在的那个眉眼如四月最美的桃花,偶尔会出去几日的那个一双剑眉星眸,端的是少侠英姿。两个人皆爱着身素白衣裳,更衬得他俩长身玉立,举世无双。

这样俊朗的年轻人,引得相近镇上的姑娘个个倾心,有胆大的托了媒人去询上句郎君可曾婚配。答案却是失望不已。

一人轻笑道,“早已得遇此生姻缘,愧得姑娘厚爱,望姑娘得觅良人。”

一人郑重言,“已有家室,不做他想。”

再有不死心的去他二人处套另一个的“家室”“姻缘”是否当真,便会碰了冷脸。

“他自有家室,如何是假!”柔和似水的眸子结了冰,端的是森森冷意。

“他确有姻缘,旁人最好莫痴心妄想。”手扶上剑柄,仿佛下刻锋利剑尖就会直指来人咽喉。

见他二人这般笃定,镇上的姑娘们终于死了心。可这户人家,始终也就这两个人,从不见一个女子踏入过他们的小院。

 

“我就该在你这手上刻上个宾字,看还有谁来问你可有婚配。”

“莫说是手上,便是全身都刻上,我也是愿意的,阿简。”

襄阳王世子已死,但却有人以展宾的身份活了下来。他让展昭唤自己“阿蹇”,于是展昭便再不唤他忘归,只日日“阿简”“阿简”地唤他。

 

襄阳王世子被赐死的那日,影驾了辆马车,停在展昭面前,“主子说,山长水阔,只有展大人是公子的归处。”

展昭因着这句话愣了许久,却最终笑起来,只道了一句“有劳”。他迈步上前登上马车,撩开厚重布帘,许久未见的那人正倚着车壁沉沉睡着。展昭伸手轻拂过他的眉眼和略苍白的唇,“王上,再不会有人忘归,臣带您回家。”

 

他们终于可以回到从前约好却再不曾回去的地方。

木围篱,青菜园,紫藤架,竹室暖。风拂树影动,花绽鸟欢鸣。

仿佛这两世种种皆不曾发生,没有朝堂诡谲,没有君臣相隔,没有国破家亡,没有生死茫茫,也没有冲霄对立,更不存剑断情心。

早上阳光照进来,总有一个会先一点醒来,便轻巧起身打了水沾湿了巾帕,再唤另一个起床。今日你帮我束发,明日我替你拢冠。

 

“阿简,你看。”一柄木琴被捧到面前,上面刻了些并不算精美的花纹,有些地方的线条还是断掉的,一看就是眼前这个新手千挑万选后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挺好的,只是琴弦哪来的?”手指抚上琴弦,细细听着它发出的声音。

门外的马儿一声嘶鸣,尾巴上似乎少了一段,眼前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

“难怪近日你一接近,它就警惕的不行。”

院中树下被摆上一几一椅,有人指尖灵动,琴音潺潺,充盈了竹室。

花瓣带落些许,有人宝剑出鞘,剑气横扫,肆意飞扬。

 

你生火我揉面,你下菜我调味,便是日日清粥小菜,因着这柴米油盐里蕴含的烟火气,也会饱了肺腑,暖了心窝。

饭后就懒懒散散地歇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那些前世今生里欠着对方的话,一点一点补个齐全。待说的累了,便安静地坐到廊下去,一人执卷看书,纸页翻动伴着微风拂叶的沙沙声,便似催眠曲一般,让枕在膝上的那人被拉进柔软梦乡。

等再醒来时,读书的已犯了瞌睡,便悄悄立起身子拿了他手中的书,坐到一旁等着那颗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自己栽过来。不用等上太久,肩上必会一沉。

微微蹭蹭,寻个更舒服的位置,安稳地继续睡着。

有彼此在的地方,总是最安心的天堂。

 

“诶,再偷吃今晚便没有糖醋鱼。”装作生气的模样,对面那人立刻便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为什么连慧心都有小鱼干我却没有!”

“乖,你有糖醋鱼。”手指轻轻弹一下这人的额头,拍拍他肩膀,“走啦,上山去。再不去捐些香火钱,都开不了口请方丈继续照看着那两盏长明灯。”

山路一如既往的崎岖坎坷,但有人相伴,便是难如蜀道,也不过坦途。

无名寺的钟声,仍旧响着。

 

鸽子扑扑楞楞地落在窗口,展昭解了它腿上的信筒,拿起纸条来细看,原是来自开封的消息。

“阿简,公孙先生说最近大人要去查件案子,后面牵连颇多,问我能否回去一趟。”

正在摹帖的人手下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他将被污染了的宣纸撤去,换上张新的来,“那就去便是。你终究还是开封府护卫展大人。”

“阿简,不过几日,我去去就回来。”展昭凑过来,替他研起墨来。

对面的人轻叹一声,似有些欲言又止,却最终只是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这一别便是一月,展昭正急着要告辞回去,开封府却迎来位稀客。

“阿简,你怎的来了?”展昭迎上去,替他把披风又拢了拢。

“你不回来,自然是我来找你。”

话还未说上两句,包拯和公孙策便一起出现在院里。包拯拍了下展昭的胳膊,“怎么样啊展护卫,我知道这次可能要耽误的久点就提前把人给你接来了,你家大人是不是特别帅啊。”

“咳咳,大人!”公孙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正气凛然,洪亮如钟。

“包大人,公孙先生,别来无恙。劳烦给我寻间客房吧。”

公孙策和包拯对视一眼,齐声笑出来,“开封府空房不多,所以也别麻烦了,就展护卫那屋了!”

夜里展昭没寻到人,反是顺着香气摸到了厨房,收获了满满一碗美味的鱼羮。那人看着他,眼里尽是心疼,“瘦了。”

“那阿简把我养胖回来。”展昭笑嘻嘻地捧起碗,这熟悉的美味,他已想了一个月。阿简的手艺,便是太白楼的张大妈,也是比不上的!

 

等到月上柳梢,两个人并肩躺在木床里,展昭没由来的便犯了困。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而阿简来了这颗心安了,便也有些乏了。

“阿简,明早我若起不来,你可得唤我。”展昭模模糊糊地拉过身旁人的手紧紧握着。

“恩,你安心睡吧。”那人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有些听不真切。

 

“你总唤我阿简,可我要的是蹇宾的蹇,你唤的是哪个字,其实你我都明白。”

“那时我唤你小齐,你虽应了,却有片刻的犹豫。”

“你看,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你不知道自己该是齐之侃还是展昭。”

“那就让我替你选吧。”

“是该醒了,我会叫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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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原文已锁,因为补充了不少东西,部分情节打散重来了,所以大家看新的就好

2.不喜请点×,道系写文

3.tag遵照从前的,因为文里很多东西算私设了,就按我自己的想法打tag了

4.我的文里绝对不拆,即其他人和他们都是朋友、兄弟(读作zhug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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