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

未及今夜忽逢君

风华【无差,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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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川风华,待故人还家。

 

(十一)成空

 

室内一片沉寂,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来传旨的公公仍静候着赵简的回答。

屋外似是起了风,将院中那棵老树的叶子吹的沙沙作响。赵简被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进的凉风吹得咳起来。一阵咳声里,他终于开口,“不见。”

“公子当真不见?”那公公却不走,只是深深一揖,又问上一遍。

“终究回不去,何须多此举。”赵简摇摇头,唤一旁立着的影,“将这窗户关上吧。”

影的手扶上窗框,却听见身后传来夹了些落寞笑意的声音,“你看,这树上的花开得多好。”

“不过是花就终要落的。”

 

“你又何必这样说。”门外忽的响起另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一袭明黄衣袍方才露出一角,室内的人便已然拜了下去,“参见皇上。”

“有王弟在,朕便只是你们主子,不是什么皇帝。”赵祯摆摆手,示意屋中其余两人退下,片刻这里便只剩了他和赵简。

“皇兄便莫怪臣弟礼数不周了。”赵简看着他,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光彩。

“朕便猜到你会不见包拯他们。”赵祯将赵简身后的靠枕又调了下位置,让他歇的舒服些,方才落座在床畔的木椅上,“但是有一言,朕必须亲自来问你。赵简,你便真的不想活?”

赵简看着他,反问道,“赵祯,你觉得我可以活么?”卸去那些君臣礼数,他像当年一般直呼了如今大宋皇帝的姓名。

赵祯被这一声唤愣了神,却也记起了儿时初见,眼前这个弟弟便也是这般,直直地问着自己,“赵祯,你想不想我帮你?”

“我必须死,这件事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我的确帮过你,却也的确做过不该做的事情。”赵简微阖双目,“陈州的事,没赶得及制出解药,明知那天师可能就是秦郎中却没有提醒包拯,那些无辜百姓惨死,当有我一半的责任。襄阳王这些年贪的那诸多钱财,有一部分甚至是我亲去撘的路子,卖出的官位里,有几个也是出自我手。”

“可这些罪不至死,只要你想……”

“那若是府上的士兵,也有我参训的份呢?参与谋反,这罪名够也不够?”

“你便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何时回来的,襄阳王如何待你的,朕知道的清楚。”

“便是什么都不算,我是襄阳王世子,这身份够不够太后和你下令处死?”

赵祯看着赵简满不在乎的神情,气的从椅上站起,“朕和太后?你别拿朕和太后来说!你分明就是不想活!一个展昭,便至于你如此了!”

赵简撑着身子跪起来,深深一叩,“是,臣弟不想活,不需活,不必活。求皇兄成全。”

 

直到赵祯离了这偏殿,赵简依然保持着方才跪叩的姿势。

皇兄,你该是永远明白不了我的。一个展昭,足够了。遇他之前,创一个太平盛世便是我毕生心愿。遇他之后,我却更奢望着他是那人,还记得从前。如今这奸佞除,盛世可期,他也亲自用一剑告诉我,奢望从来都是达不成的。生与死已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又何必让你为了此事和太后起了矛盾——毕竟此世,我视你为唯一的亲人。

斩草,终要除根。

 

展昭前往渝州途中,正经了落霞山,犹豫一番,他还是抽了片刻的功夫上山扣响了无名寺的山门。前来应门的小沙弥细细辨认了半天,方才欣喜不已地唤出一句,“展哥哥,怎的是你?”展昭摸了一把小沙弥的头,示意他轻声,“慧心,佛门静地。”

“肃穆安静。”慧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展施主此来所为何事。”

“真是长大了,”展昭顿了片刻,方才有些迟疑地问,“寺中长明灯,可还能供奉?”

慧心却是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地回他,“展哥哥不是一向,不信佛法的么?”

“从前只道行的正便不必求佛给心安,如今……”展昭眸中露出些苦涩来,不再多说,“若有,你便替我去点上一盏。”

“亲手点燃的长明灯才心诚。”慧心微微躬身,“展施主,请。”

 

寺中大殿,大佛端坐,殿前铜炉,青烟袅袅。

展昭随着慧心往前,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东南的那棵越院可见的参天古树——物事依旧,只是不知自己和忘归还能不能再回到当初。

慧心小心地从殿中捧出一盏铜灯,递到展昭面前,“施主默念心中所想为其点灯之人,燃此灯芯,此后无名寺中常奉,诵经不止祈福不断。”

忘归,赵简。

展昭心中不断默念着,双手合十,恭敬一礼,方才缓缓将灯芯点燃。

“慧心,将这灯放到东南的那间单独的隔断里去。”方丈大师从佛堂中走出来,看向展昭的眸中尽是了然,“展施主,别来无恙。”

“方丈大师,一别数年,劳您相记。”展昭微微俯身,有些不敢去看方丈的眼睛。

“展施主在逃,逃老衲的眼睛,逃自己的心。”方丈走到佛前的蒲团上,盘坐下来,“可是逃,终究不是办法。凡事有因方才有果,不知因如何能逃得过果。”

展昭立在原地,低声问,“方丈您,知道因在何处?”

“老衲不知,但是既然赵施主知道,展施主便也应当知道。”

“那年的林中初遇,我救他却不问他来处,我信他却又疑他归处。若有因,便是我亲手种下的。”

“非也,真正的因不在这落霞山上。”方丈轻轻敲起木鱼,“你二人……可叹时也事也。”

“不在落霞山,却在何处……”

“赵施主昔日曾言,平生所愿,唯大宋江山安稳繁盛,以补旧日所欠之情。可遇一人之后,他言心愿有二,所为却仍为其一。”

展昭看着方丈,一时悟不透他话中的意思,却听见木鱼声忽的停下。

“展施主公务在身,不该在这寺中停留太久。便再去看看方才那盏长明灯吧。”

 

展昭拜别了方丈往东南去,却在那间隔断里看见两盏长明灯。

其一似乎与殿中的铜灯皆不相同,灯身上原是刻了虎纹与桃花,灯下压了张看起来该是许久前写就的字条,熟悉的字迹却让展昭的心瞬间似被人捏紧了一般。那人何时留了盏长明灯在此,这便是方丈说的,他的第二愿么?

带了坎水卦纹的纸上,一笔一画满是虔诚——熊飞,岁岁平安,朝朝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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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随意吧。

说明:

1.原文已锁,因为补充了不少东西,部分情节打散重来了,所以大家看新的就好

2.不喜请点×,道系写文

3.tag遵照从前的,因为文里很多东西算私设了,就按我自己的想法打tag了

4.我的文里绝对不拆,即其他人和他们都是朋友、兄弟(读作zhug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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