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

未及今夜忽逢君

风华【无差,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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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川风华,待故人还家。

 

(十)选择

 

“大人。”展昭站在包拯面前,不动不移,只是垂眸等着。

“哎呀我说了,你就安心呆在开封,渝州的事情不用你去。”包拯绕开他往外走,却又被展昭拦住了去路。

“大人便答应展护卫吧。”公孙策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跟着重伤初愈的白玉堂。“大人还不放心展护卫么?”公孙策与包拯交换了一个眼神,包拯这才终于松口。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先生说了,那展护卫你就去吧,不过十八之前必须回来。”

“是。”展昭应下随即便要扭头去收拾行李。

白玉堂看着他走过自己身边,开口问了一句,“不去再见见他?后日皇帝便要下旨了。”

“不去。”

“你不怕他死了?”

“国法家规,若暗中相助的人真的是他,他自然无事。”

“若不是呢?”

“那也该……依大宋例律。”他最后几个字说的艰难,似是从喉中硬挤出来的一般。

“你若真这般看的开,现在又躲些什么?”

展昭一顿,躲什么?也许是躲自己这颗心。对着被自己认定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的赵简,自己尚且不能真的使出全力取他性命。如今知道了也许自己本就误会了这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想去求情,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想乱了法纪。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所以唯有离了这里,唯有相信大人。

沉默许久,展昭终究什么都没有回答。

 

时间退回一月,展昭一剑将赵简刺伤后,与包拯和公孙策一道救出了被机关伤到的白玉堂,将人带回了开封府。

此事动静太大,直接惊扰了圣驾。襄阳王本欲反咬一口说展昭刺杀自己的儿子,却万万没想到包拯呈上了些实打实的罪状证据。“这怎么可能!那冲霄楼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大惊失色的襄阳王自此一句将自己的算计尽数暴露,终于引得皇帝和太后下旨,所其犯之事被委给包拯一桩桩一件件的查。包拯核查之时,皇帝曾秘密召见于他,予他部分未能查到的证据,最终这君臣联手,将襄阳王所有罪名坐实,移交了大理寺处理,等待着皇帝最后的亲自宣判。

白玉堂的伤看着虽重,却都是些未伤根本的皮肉筋骨之痛,因着御赐的外伤药和展昭送来的内伤药很快便好转起来。包拯和公孙策却被另外一事所困扰良久。

“按大人所说,那冲霄楼应该就如我们所料,是个幌子,可是为何最后白玉堂会当真拿到那些证据?”

“只怕是有人暗中相助啊。”

“学生还想起一事来,白玉堂昨日说,他后来回想时,总觉得那该是成套的机关防备之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真正被触发的似乎只有寥寥几环。”

“手中有襄阳王的些许罪证,还知晓冲霄楼中机关并且能动手脚……”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报出个名字来,“赵简。”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不小的动静,包拯急行几步将门拉开却并未见到任何的人影。

“他该是听见了。”公孙策将茶水倒入杯中。

“听见也好,至少能宽慰他几分吧。无论这二人有何羁绊,展护卫很看重这个赵简,是必然的。”包拯伸手拿了一只茶盏,脑子里忍不住回忆起那日襄阳王府里的情景。

那两个人仿佛定格在那里一般,展昭的眼里分明是剧痛和惊慌,却又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住。只是他握剑的手――纵是包拯这一届书生都看的出,早已散了刺入时的力气。可那赵简竟只是看着展昭笑的释然。包拯这一月中反复忆起那个笑容,便更是认定几分,这个赵简绝非他们表面看到的一般是向着襄阳王的。

 

“先生,还有两日,我们必须要寻到证据。若是赵简当真帮了我们,便定要为展护卫保下他!”包拯看向公孙策,眼中尽是坚定。

“学生也正有此意,”公孙策起身,手中折扇展开,“不若大人先去求皇上一个恩典,见那赵简一面。”

 

展昭将衣物令牌等收拾好,目光却被自己柜中那件冰丝软甲给夺了去。他抬手抚过那件软甲,耳边似又响起那人的叮嘱,“你好好保重。”可转瞬便又是那人的胸口被巨阙刺中的模样。

剑尖刺破皮肉的那刻,展昭感受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心痛和惊慌,他想要抽出剑锋却怕又伤那人一次;他想要拭去他唇畔的鲜血,他想要去接住那人倒地的身影,却又只能生生将自己定在原地——是自己选择了守卫道义,便不该再心软。赵简一身玄衣,展昭看不出他到底伤的多重。可直至今日,他仍在不可抑制的暗自庆幸着,自己出剑时下意识收去了数分力气。

 

展昭取义,却终究做不到对这一人无情。

 

“你果然不再是他。”“情谊,两清。”赵简的话虽无声,可展昭看的分明,知的清楚。可是忘归,我们之间又怎是那般轻易便能算清的。

而这一月中,展昭反反复复想过与忘归这七年的种种,却始终想不出那句话中的“他”是谁。直到某日,他忽而抓住了差点被自己遗忘在岁月中一声轻唤――小齐。几乎就是从他记起初见这个不寻常的称呼起,展昭便日日都要在睡梦中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中。梦里有人一身白衣,细细的辫发垂在额前,展昭看不分明他的脸,却随着他看清梦中的世界。他看着那人徜徉山林,他看着那人捡回另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白衣公子,他看着那人对捡回的公子细心照料,看着他二人相伴着出了山林入了庙堂,看着那人将散发束成高冠伴在公子的身后护在他身边。可这梦境,从来不曾清晰,更每每总要断在一处,那白衣公子回转身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身后的人,模糊的眉眼之中似是盛满了深情,他轻轻柔柔的唤上一句“小齐”――像极了当年初见,赵简留存在自己模糊记忆中的那一声呼唤。

 

“展护卫?”门外传来公孙策的声音,展昭神游的神志被唤回,犹豫几分,他将那件冰丝软甲拿出,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先生有事找我?”展昭将公孙策让进门中。

“只有一件事,”公孙策顿了顿,“你可有什么话要大人和我带给他?”

展昭一愣,半晌才终是低声回道,“果然瞒不过大人和先生。”他抬头看着公孙策,“我只求先生好好看看他的伤,他那日倒地的模样该是伤的不轻。可是玄色衣衫让我看不出他究竟伤的如何……”展昭的声音越来越小,垂眸的模样仿佛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公孙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人便有情,而情之所起所付都并无对错。况且,我和大人都觉得,那个人该是值得的。”

 

展昭送公孙策出来时,包拯已等在门外,公孙策向着他点了点头。包拯直视着展昭,少有的严肃与认真,“展护卫,本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乱臣贼子,却也绝不会委屈任何一个好人。”展昭抱拳俯身,“那便拜托大人。”

“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忘归,我只愿你当真没做过。我盼你能像从前一样,回来指着我骂上一通。到时候,展昭用后半生给你赔罪可好?

 

襄阳王一门都被下了狱,赵简却因着身子不好又带伤而被特别开恩安置在了宫中的一处偏僻院落中看管。

影奉着汤药给赵简,却听见这人虚弱的笑音,“你这第一暗卫,不止要替你主子啰嗦我,如今还要沦为照顾人的侍从。”

“公子不肯答应主子派人来照顾的事,自然只能我来。”影盛了一勺苦涩汤汁要喂自家公子,榻上的人只是摇了摇头,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不必,我习惯自己了。”

赵简被那苦涩的汤汁弄的眉头微皱,却不忘问上一句,“如何了?”

“襄阳王果然想把那些事都推到公子身上,属下跟着他,便截获了那些从前我们查不到的证据,已经交给主子了。连上前番公子放在冲霄楼里的,包大人查到的,只差主子一句话了。”

“这样很好。”赵简将空碗置在一旁,影赶忙上来想扶他躺下,却又一次被拒绝,“我已躺了半日了。”

“公子便不担心?”影看了看赵简面上淡然的表情,终于跪下去,“襄阳王犯得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怕我会死么?”赵简将视线移到影身上,便是伤病也不曾让他的目光中的锐利减少些许。

“属下知道公子被展大人伤了心……”影被那一如往日的目光盯得不得不低下头去,却第一次选择在这人的审视下将话尽数说出,“但是只要您开口,主子无论如何都会保下您啊。”

“与他无关,是我逼他的。”赵简一声轻笑,冲着影微微摆手,示意他起身来,“我本就必须死,他不过是让我去的了无牵挂些。”

“公子!您……”影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人打开了屋门踏入内室。

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太监躬身向着赵简行礼,“公子,包大人进宫来说为了查案想见你。主子让我问问,您见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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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he和be出现分界的地方……见不见的,很重要……

说明:

1.原文已锁,因为补充了不少东西,部分情节打散重来了,所以大家看新的就好

2.不喜请点×,道系写文

3.tag遵照从前的,因为文里很多东西算私设了,就按我自己的想法打tag了

4.我的文里绝对不拆,即其他人和他们都是朋友、兄弟(读作zhug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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