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双白无差）
马振桓视角
易柏辰视角 @凉白开
配合食用，也许会扎心
……………………
0
Evan，你会后悔么？
我永远不后悔。
我，真的不后悔么？
不，我不能后悔。
马振桓，你后悔么？
我……
1
马振桓看着助理递过来的剧本愣神了足足半分钟，直把小姑娘逼的不得不把剧本直接塞进他怀里。“Evan哥，经纪人姐姐说了，让你好好考虑。”助理将最后四个字认真地咬了重音，马振桓的眉头便又皱上几分。内心挣扎了几秒，他最终选择不去看那个剧本，将它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我说过的，我不演戏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Evan，你这是在不肯放过自己。”经纪人从门外走进来，又将剧本拿起来，放到他面前，“看看再决定，你要不要重新回到演戏这边。”
马振桓和她对视几秒，终于妥协一般地接过那一叠纸页，随手翻开来，眼睛正要一目十行地敷衍了事，却被剧里的设定抓住了视线。
“真是用心良苦。”他笑起来，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我接就是。”经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出门去，却听见身后一句问话，“那个小将军，是谁？”“导演那边的意思是演员还没定。不用担心，我听说他最近还有一部戏在等，没有时间的。”
马振桓听了她的话，便放下心来――毕竟“他”指谁，在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2
试戏，定妆，进组，开机。一切都像被马振桓封存在记忆中的当年。可偏偏他这一国之主已经开戏几天，都不曾见过另一个男主――这一反常让马振桓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一周后的某天，一场朝堂戏份刚刚结束，马振桓有些疲惫地走回休息区，却在看到一个身影时瞬间顿住。他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那人背对着他，着了小将军的戏服，似乎在和编剧交流着什么。那个背影，纵使是隔了经年，马振桓也仍旧不会认错。
接近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马振桓微微眯了眼――躲不过的，终究还是躲不过。背对着他的人慢慢转过来――那是一张太熟悉，却又太陌生的脸。那人冲他勾起个微笑来，脸上却不见旧日的酒窝，只是程式化而官方地笑着。
“我的陛下，久等了。”他终于开口。
3
“你说过的，他没有时间。”一向温文尔雅的马振桓，此刻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压抑的愤怒。“他的确没时间。”经纪人耸了耸肩，“为了能赶上这边的拍摄，他把上一个剧的拍摄期生生压短了半个月。但是所有该他完成的镜头，一个没少，一个不错。”马振桓的眼里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心疼，转瞬却被他自己强制隐藏。“我是不是已经别无选择了。”他颓然地倒进凳子里，闭眼说出的话并没有半分不确定的询问。“就当放过你自己好了。”经纪人带了所有人出去，留下一方空间给他。
“其实你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褪去，天地间仿佛一片寂静，只有三个字轻飘飘地传进耳朵，砸在心上――喜欢你。
“我和易恩，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是谁急切地打断了少年未出口的心事，是谁用眼神一遍遍地告诉着眼底满是赤诚的少年，我们只是兄弟。
“马马……”还是一样的，当初满眼诚恳，满是真心的少年，用低沉的嗓音，不自知地撒娇一般叫着那个亲昵的称呼。
“马振桓……”褪去青涩，褪去不成熟，也褪去曾经的一腔赤诚，他开口唤他，脸上是再得体不过的微笑，看向他的眸中却是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墨色，无边无际，无光无望。
“Evan？Evan？”
马振桓睁开眼睛，恍惚地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只是面前不再是会怼自己体力不好的少年，而那年的夏天，也终究不可能再倒回。
4
“Evan，我听说你终于又接了戏……还是和……？”伟晋有些小心翼翼的语气，反倒让马振桓一直处在混乱中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没事的，我还好。”他抢在伟晋问话之前，告诉这个曾经的也是一直的“团妈”――放心。伟晋在电话那端轻叹一声，没有再多说话。良久的沉默后，他问马振桓，“Evan，我依然是当年那个问题。”
当年的问题……
马振桓垂了手，将头抵在冷硬的墙壁上。
“易柏辰，你记住，你是艺人，你是有大好前程的艺人。”他看着对面的少年，冷硬了语气，“什么能说，什么该说，你明明知道的。”“可是马振桓，如果我已经不是我……”少年的眸子里透着倔强，“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马振桓看着少年的眼睛，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发，告诉他，做你自己就好。可是想到那些伤人的话语，想到明里暗里的各种压力，想到眼前这个人未来该有的大好前程……马振桓背过身去，手握上门把，“路是自己选的，你要做她们想看到的那个你。”
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马振桓将房门拧开奔出去，没有控制住的力道让门被大力摔关上。房门边，伟晋站在阴影里问他，“Evan,你会后悔么？”
马振桓顿住离去的脚步，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发出有些干涩的声音，“他是我们所有人都最宠的弟弟，这是为了他好。”
“我永远，不会后悔。”
可是当他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如阳光般的少年变的能在各种场合游刃有余，变得越来越符合旁人的期望，他的心却惶恐起来。不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他眼里的光彩，他真心的笑容，为什么都不见了？
马振桓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不后悔么？
他最宠的弟弟，发展的越来越好，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喜欢……
不，没有错。我也，绝不能后悔。
“都错了……全都错了……”马振桓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后来，当他一次次看到现在的易柏辰，又一次次地质疑自己时，马振桓终于承认――从一开始，就全都错了。他以为自己只把易柏辰放弟弟，却低估了这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他以为自己是在帮易柏辰看清什么才是重要的，却忘了，他的少年最想要的便是最重要的。
团体不得不分开的那天，马振桓看着新的经纪人，只说了一句话，“从现在起，我再不会再接任何剧本。”
这是惩罚，对他自己唯一一次狠心的惩罚。
5
一样的君臣，一样的年少相遇。马振桓看着自己眼前的易柏辰，却清晰的知道，也许再没有和当年一样的易柏辰。
“你这是要做什么！”君王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小将军，仍是试图维持着那份为王的威压。
小将军手中持剑，将身后的大军止在了殿外，独自一人走向龙椅让的君王。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和这多年来的每一次一样，行了一个礼。他唇角勾起笑容，“陛下，末将此来，是为逼宫。”
当年的小齐选择为他的王战死沙场，如今的将军选择返回宫中逼问他的陛下。
“寡人这么多年，可曾亏待于你？”
“这么多年，你哪一天不再担忧我功高盖主？又有哪一天，没有对我百般提防？”小将军抬眸，像年少随君伴驾的日子里一样直视着君王，“身边的探子，营中的亲卫，府上的监视……还有，三月前，半途的刺客……”小将军的眼眸垂下来，满面苦涩的笑容，“陛下，若是你肯信我一次，我们何至于走到这步。”
“Evan哥，你……还好么？”助理小心翼翼地递给马振桓一杯热水，却见他依然在座椅上发愣。
若是你肯信我一次，我们何至于走到这步。
易柏辰的眼神，分明是在透过小将军，问着座上的马振桓。若是你肯信我可以把一切平衡的很好，若是你肯信我只做自己也能达到所愿，若是你肯信我舞台上的一句话里含着的是所有的勇气与决心。
我们，何至于。
6
“马振桓，”去休息室准备换下戏服时，有人早就等在门口，“有空谈谈么？”
戏拍了一个多月，如今还剩下一场便要杀青。可这是第一次，易柏辰私下来找他。马振桓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马振桓，你后悔么？”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没有上句没有下文。易柏辰只是站在马振桓对面，轻轻的问了这样一句。“我……”
说后悔，可有什么资格说后悔。亲手把两个人隔开天堑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上一句后悔。
说不后悔，那么这么多年里对自己的惩罚又是为了什么？
沉默，还是沉默。
最终是易柏辰的一声低笑，打破了这份安静。这声笑音里，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点点多余的情绪。
“马马，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马马，你高兴么，看到现在的我？”
“马振桓，没有你那一句话，也许真的没有现在的易柏辰。”
“我，应该谢谢你。”
7
“Evan哥，导演找你。”助理敲了敲门，打断了正在收拾行李的马振桓。自从那天马振桓和易柏辰单独谈话后，他的状态一直不好，周围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见没有回应，助理便靠近马振桓一些，伸手去接他想要放到桌子上的数据线。“Evan哥，导演找你。”她又说上一遍，终于得到了如大梦初醒般的马振桓的回应，“导演？我已经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马振桓看着导演和一旁的编剧，露出不解的神色来，“我明明已经杀青了。”编剧看着他，轻叹一口气，“Evan，这个结局是易柏辰想到的。他说服了我，的确这个结局比原本的小将军登上帝位那个好上很多。”“易柏辰？”马振桓一愣，“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也是他的意思。”导演拍了拍马振桓的肩膀，“我们都相信你可以完成。这是最后一场的剧本。”
马振桓接过剧本，有些颤抖的打开来，里面熟悉的荧光标记和他早已用不到的拼音标注让他一下子难以自持的红了眼眶。
君王被众人迎回朝堂，他恍惚地看着殿下群臣，不明白本该踏上黄泉路的自己为何会再次接受群臣的跪拜。有内侍呈上一张纸笺，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年少逢君意凌云，嬉笑怒骂逞能勇
困守四方已十载，是我非我无人懂
而今半晌大梦觉，二十八年一场空
没人知道小将军去了哪里，也再不会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再一次杀青的马振桓攥着那张纸，紧张地拉住了导演，询问着易柏辰的去向。“他么？今早便离开剧组了。”
剧里的小将军，逼宫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四岁……可这纸上，二十八年一场空……
“Evan哥，你快来看！”助理将手机举到他面前，娱乐新闻的头版――新晋影帝易柏辰，今晨宣布无限期休假。
二十八年，一场空。
马振桓的耳畔又一次响起易柏辰无悲无喜的声音，“马振桓，你后悔么？”
如果我说后悔，你还愿意，回来么？
8
“我以为你放过了你自己。”经济人看着马振桓，面上尽是惋惜。
“我是放过了我自己，”马振桓将电脑装入包中，“可是我不能再放走他。”
“我可真为导演难过，一部片子，两个最佳男主的提名，可是这两个人，竟然都要无限期休假。”经纪人拍了拍马振桓的肩膀，“我没那么好说话，最多半年。你要是不回来，那可真的就不用回来了。”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踪迹。易柏辰仿佛铁了心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机会给马振桓去找到他。
二十八年一场空。马振桓每天的梦里，都是易柏辰低沉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句话，让他一日比一日更焦虑，一日比一日更不安。两个月过去，他没有找到人，却意外的接到了伟晋的电话，“你别急，他很好。”
于是马振桓把心放回原处，等着易柏辰回来，他想自己大概只是在等一个突然贪玩的孩子回家――这次，换自己来等他回头。
“其实，我喜欢的是男生。”隔开了岁月，马振桓依然会因着易柏辰这样一句“不该出现”的话而揪心地担忧，却不再是因为所谓的能与不能，而是怕他喜欢的人，再不是自己。
“其实你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你。”马振桓的眼框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屏幕上这人的笑容，像是冲破了种种阻碍，跨过了百舸千山，和曾经最肆意灿烂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易柏辰，我后悔了。
原来一切的答案，都早就刻在那天我眼底的光芒里，只是我选择视而不见，想自以为是的将“最好的”给你。
我和你从来不是什么最好的兄弟，而是千万人中的唯一――弱水三千里，我从来都只求一个你。
既然你已经有完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就由我来完成。
下半辈子，不知道我这个还要继续“卖艺”的，能不能养起一个退休的影帝？
小将军终将会被他的王找到。因为前尘往事里，今生羁绊中，他的王始终欠着一句，“寡人已悔，随吾归家。”
………………………………
这其实是一个从生日会开始就不断存在着的脑洞
混乱不堪，没有逻辑
我在意识流了很久以后，还是选择一点点把事情讲清楚
文里这个马先生，狠心过，装傻过，最终幡然醒悟
也许我最终想表达的，只有被我强行灌输了整个脑洞的凉白开才能明白，但是写成这个样子，我已经无憾
以及感谢战友帮我写了另外一半，让同样的故事有了两个讲述的角度~
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最好的他们，单独时就很好，但相互陪伴着的样子，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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