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

未及今夜忽逢君

山海宴―醋溜白菜【双白无差】

【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

    初冬微寒,宫中红梅绽开几只,艳艳而立,迎着新归的征人。
   
   “王上,上将军侯在外面半个时辰了。”内侍将盛了热茶的瓷盅摆在书案上,低声又劝上一句。“不见。”蹇宾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继而又在奏折上提上几句批复。内侍行了礼正要退出去,却又听得一声,“等等。”蹇宾从一旁的衣挂上拿下自己的厚披风递给内侍,“你去拿给他,让他莫要等了。回去就是。”蹇宾语气里的关切明显,却又被他自己别扭地掩饰几分。

  “回去?”齐之侃接了披风,心里却道这人怎么年岁越大越孩子脾气,“你去帮我请示王上,末将是不是该回将军府去?”

  “这个小齐……”蹇宾放了茶盅,语气满是埋怨,唇角却渐渐勾起,“他那将军府都多久没回去了,还来问本王。让他寝殿侯着去。”
内侍得了这一句,心里总算安稳下来,不必再担心王上会不定时训斥人了。

  这两位啊,总算是要把话说开了。

   一切都要倒回两个月前说起。

   因着几年前的大战,天玑上下一同过了一段不算短的苦日子,又一年中秋时蹇宾体恤一众官员,虽以俭为国训不可大摆宴席,却还是重开了中秋的宫宴。为此,他这天玑王甚至动用了自己私库的银钱。

  到得大宴那日,觥筹交错,因着举国行俭未有海味山珍,歌舞音乐终究未免。

  琴音声声,铮铮动听;琵琶奏鸣,珠落玉盘;笛入秋风,谁家折柳;钟鼓齐动,其势撼云。

  舒广袖而弯纤腰,眸回望而流波转。容姣好身曼妙,步玲珑舞巧精。君王为之抚掌赞,群臣相道皆言巧。

  臣子尽兴,蹇宾也喜的很,少有的赏了那领舞的女子。只是他此行一出,反倒是让人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如今还有谁不知王上与上将军的关系,谁又看不到这上将军垂下去的眸子面上隐忍的表情,以及那一杯杯烫了喉头入了肚的琼酿。偏偏蹇宾恍若未觉一般,又补上一句,“宫中舞姬难有如尔技巧精妙者,当立表率。”

  哐当一声,齐之侃手中的金杯落地,清酒染了地上绒毯。一旁的内侍赶忙上前收拾,齐之侃未曾阻拦,只抬了头去看蹇宾,却对上王座上人皱起的眉头。

  待到散了宴席,这二人也似赌气一般,便是同回了寝殿也不曾有上半句交谈。等到第二日清晨蹇宾晨起,榻上早没了齐之侃的影子。

  “小齐呢?”早膳呈上来却是不似往常,蹇宾似是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问着内侍。“回,回王上……”内侍布菜的手有些颤抖,“上将军,已领了一队人,去边境了。”

  蹇宾手按在桌面上,用力到指尖都泛起了白色,“他便没多余的话?”“上将军说,请王上好好用早膳。”听得这一句蹇宾才去打量桌上的饭食――一碗鲜鱼羹,三碟小点,还有一盘子炒白菜。“白菜?”蹇宾用筷子夹起一口来送入口中,瞬间便被酸的皱了眉头――原是道醋溜白菜。

  “这脾气,终于是养回来了。”蹇宾面上不见怒意,反是轻笑起来。

   齐之侃在寝殿等着,也并不给自己找旁的事做,只慢慢地数着数。等他刚数过了千,便听得外面熟悉脚步声传来。

  “小齐倒是舍得。”蹇宾一进门便先拉了齐之侃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怎的又瘦了?”齐之侃随着蹇宾的目光转身,“王上怎的说是我舍得,定下这计谋的人可不是末将。”

  齐之侃名为前往边境巡查,实则暗中走访几州,校验官员作为,当然最后还是前往了边境,“顺便”吞掉了天枢两座城池。“你啊,”蹇宾往齐之侃身边再近上两步,两人自然而然便抱在一处,“本王定的计,相思苦本王自己忍着。只是那醋溜白菜,也太酸了些。”齐之侃被他委屈的语气逗笑出来,“都月余的事情了,少昊还记得有多酸?”

  “小齐当时有多难受,那菜便有多酸,我又如何能不记得?”

  蹇宾与齐之侃定下此计时便觉得此举就算是假,也多少委屈了齐之侃――要他看着自己做戏宠一个舞姬,只怕多少也是如刀子扎在他心上。齐之侃就算说着无妨,蹇宾仍是不放心,他怕这人真不舒服了,又闷在心里,因而只与他道,“小齐你且记着,若是心里不忿了,必须得告诉我。”

  因而那盘子醋溜白菜代表什么,蹇宾心里清楚的很。

  “末将只是一时管不住手,多倒了些醋进去。”齐之侃附在蹇宾耳边轻笑,换来蹇宾戳他腰窝的惩罚。“少昊莫闹,我赔你盘子醋溜白菜就是了。”听此一句,蹇宾满意地收了手,却在齐之侃唇上轻啄一下,“那就有劳齐将军了。”

  齐之侃接了蹇宾递来的洗净的白菜叶子,顺着纹理切作小块,又将其中最硬的菜梆挑出来置在一边,只留下些鲜嫩的备用。葱姜蒜切碎了置在碗里,与白糖酱油盐等调料扮在一起,齐之侃举了醋瓶子给蹇宾,“少昊自己倒,可莫说我酸到了你。”蹇宾接了瓶子往里倒,不过片刻便听得齐之侃低声,“你再倒便自己受着。”

  热锅倒油,葱姜蒜煸炒出香味,齐之侃先放了白菜帮进去,呆到软了又倒进了叶子与菜芯翻炒,最后将那汁料倒进去焖上片刻。蹇宾未等到菜从锅里盛出来,便举筷夹了些来尝,“软而不烂,酸不倒牙。这才该是小齐的手艺。”齐之侃只将菜盛出来,也尝上一口,“这再普通不过的菜,也能入得王上眼,若是传开了去,只怕又是件得民心的好事。”

  门外的小内侍看着一同做菜亲密无间的两人,忍不住拉拉一旁自己的师傅,“师傅,这王上和上将军,怎么爱往这小厨跑?一盘子白菜而已,平日多稀奇的菜也没见王上喜欢成这样啊。”

  “你啊,再在这宫里待上两年,便晓得了。”老内侍并不去直接答他,有些事情,总要亲眼看过,才肯相信,才会明白――稀奇的从来不是菜本身,而是相伴的人,做菜的心。

   “少昊怎的不睡里面去?”齐之侃见蹇宾更衣后便坐在床边不再往里去,不由问上一句。
   “今日小齐便莫要与我争。你此行辛苦,便睡里面去,”蹇宾眼中是多少年来也未曾改变过的情谊,“今夜换我守着你。”

【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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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珍惜现在能看到的每一篇文
原因……你懂得,不必说

点梗小伙伴: @_君知鱼
想了想还是解释下这篇文里的梗:基本是就是,蹇宾为了套路自己手下的官员和天枢,所以联合齐之侃演了出吃醋的戏。官员们以为齐将军直接去了边境,实际上他在走访各处,天枢以为他只是走访,他就又去了边境。(点一下时间点,这是大战几年以后的事情。)简而言之是一个没有逻辑的脑洞计谋。一切都是为了吃糖~

老夫老夫的生活,可能没有那么明显的甜,但是其实暗糖我埋了点,我们家都是小侦探,我就不点名了,看看大家能体会出来多少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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